當歸、蟲草、艾葉、雪蓮、枸杞……近日,江蘇大學藥學院舉辦了一場藥材展覽,展出的300多種藥材標本正是學生寒假返鄉時尋找到的各地代表性藥材。
“尋藥記”是江蘇大學藥學院為大學生私人定制的寒假作業,然而,尋藥的同時,大學生走進自然,觀察鄉變,他們發現父母老了,家鄉美了,而自己熱愛故鄉的一片初心沒有改變。
尋,需要有一雙發現的眼睛
“我們老家哪有什么藥材?要完成也太難了。”該校制藥工程專業大二學生王東淑此前一直覺得老師太任性,竟然布置這樣“有才”的作業。提出這一想法的江蘇大學藥學院黨委副書記劉正欣說,“尋藥記”就是一個實踐平臺,助推大學生走進社會、了解社會,自覺自動地讓專業學習和實踐活動發生聯系。
回到學校,宿舍里的小伙伴一聚,王東淑就樂了:湖北的同學帶來了艾葉,福建的同學帶來了涼茶,東北那疙瘩的同學帶來了人參,來自天津薊縣的她也帶來了大山的饋贈—苦碟子,大家的尋訪收獲還不少。
王東淑的家鄉是山的世界,苦碟子對她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東西。小學每天放學后,她都會沿路挖著苦碟子,帶回家做成涼拌菜吃。后來,生活條件改善了,苦碟子逐漸淡出了她家的餐桌。這幾年,王東淑所在的村逐步招商引資進行了旅游開發,苦碟子又成了時新貨,前來旅游的顧客總愛點上一份“大豐收”涼菜拼盤,苦碟子就是其中主要的食材。
原先,王東淑只知道苦碟子可以食用,尋訪中上網查了相關資料,才了解到它具備清熱、解毒、消腫的功效,《神農本草經》《本草綱目》《名醫別錄》等古代醫書對其早有記載,而現今,苦碟子膠囊、苦碟子注射液等也早被藥廠制作出來。
一直生活在大山中,卻沒有真正地了解大山。通過苦碟子,王東淑學到了些課本上沒有的知識,她也發現,大山蘊藏著很多的奧妙,而她只是缺乏了一雙發現的眼睛,“大學生不能總是沉溺于網絡,應該多出去走走,用我們的眼睛去發現世界的美,發現自然的美。”
訪,給自己一次自主學習的機會
新疆女生買爾哈巴是此次尋藥記中最用心的一位,由她親手收集的藥材有七種之多:黑種草子、亞麻籽、鷹嘴豆、巴旦木等等。這位熱愛家鄉的維族女孩家住新疆拜城縣老虎臺鄉,最初的目標就是尋找具有新疆特色的傳統藥物,讓更多的身邊朋友了解新疆,了解維醫。
最開始,對家鄉藥材毫不知情的買爾哈巴一籌莫展,不得不求助在街上賣傳統藥物的老奶奶。老奶奶只會用維語稱呼那些藥材。為求準確,買爾巴哈去了鄉衛生院,向醫生請教藥材的中文名稱和具體功效,還去當地藥材店一一求證。
“沒想到自家平常食用的大麥、巴旦木、鷹嘴豆竟然有很大的營養價值和藥用價值,對人體有很多的好處。”尋訪后,買爾哈巴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爸爸、媽媽,別小看了自家做馕用的亞麻籽,它有改善炎癥、降低膽固醇、減輕過敏反應等十多種功效,研磨后食用效果更好。
尋訪過程一波三折,買爾哈巴卻覺得這充滿了樂趣。尋藥讓她走出了家門,自己尋找,自己研究,自己學習,自己體驗。走街串巷的過程中,買爾哈巴發現,家鄉更熱鬧了,建起了民族文化街,不僅有了傳統餐廳、西式餐廳,火鍋店也多了。她也了解到,鷹嘴豆、黑種草子等都是維吾爾族醫生常用的傳統藥材,“傳統的中醫藥材能否和維醫藥材結合互通?”買爾哈巴說,這是大學四年她想弄清楚的一個問題。
思,自然的饋贈能否持續
“都說冬蟲夏草遍布西藏各地,其實藏北地區的更出名、更珍貴。”說起蟲草,出身藏北安多縣的康措不自禁地有點自豪。
為了尋藥,定居拉薩的康措特意回老家安多呆了兩天,果然讓她見著了牧民親手挖采的冬蟲夏草。“現在,蟲草的藥用價值極高,價格也越來越高。”和牧民聊天后康措才知道,挖蟲草時,很多牧民一天只休息六個小時,晚上打著手電、趴在地上,一直挖到凌晨一兩點。
“去年我們挖到的蟲草要比前年少了很多!”牧民的感嘆讓康措深思,挖蟲草也是件靠天吃飯的活,“大自然給予了人類這么多名貴藥材,不能想采就采,適度開采、合理利用,才能把它們保護好。”
來自河南南陽的馬改玲對大自然的饋贈也尤為珍惜。在家里,她是老大,下面有十歲的妹妹和八歲的弟弟。夏天收割益母草、晾曬后賣給藥店,是馬改玲家的一項重要收入。所以,一提到家鄉的代表藥材,馬改玲就想到了益母草。
“益母草又叫益母蒿、燈籠草,長滿著刺,有活血祛瘀的作用。”說起益母草,馬改玲頭頭是道。夏天益母草生長茂盛時,父母就會帶上鐮刀、備好手套,齊根割下后暴曬干燥,然后全草入藥。馬改玲也有著親手收割益母草的經歷。她說,家鄉的土地很神奇,盛產益母草這種草藥植物。“我們每個人都有責任盡自己所能去保護自然環境,保持山清水秀草綠,讓她能孕育出更多美妙、神奇的草藥。”
看完“尋藥記”展覽后,江蘇大學藥學院院長徐希明表示,一個個藥材標本各具特色,尋藥確實讓大學生了解了家鄉的藥材,加深了對專業的認知,也提升了大學生的環保意識。這樣的實踐活動產生了他意想之外的效果。